第四章 相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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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方天仍在痛苦之中挣扎。
真气的循环运转不知过了几个周天,只觉越来越是浑厚,越来越是柔和,即不是炎阳真气的刚烈霸道,也不是玄阴真气的阴柔寒冷。在两个人的体内循环不息,其强度渐渐达到两人经脉所能承受的极限。两人之间的联系立即断去,在各自的体循环流转……
……
不知何时,方天感觉自己能动了,不由自主地用力去搂抱那个身体,也许是那阳刚真气的催动,也许是那淡淡的女儿香,温滑如凝脂般的肌肤使他越来越兴奋,拼命地向那温润之地索取甘露……
公孙燕和侍女月儿将方天小心地抬入内室,放在床上。月儿只见海明月站在房间一侧,低垂着头,后颈之上布满红晕。心中很是奇怪,不知这位海姑娘到底要如何救治这个方少爷。
只觉有人正在以对他把脉,良久,只听一人道:“……方公子的伤势倒真是奇怪!……小姐,他到底是如何受的伤?”
海明月内心交战许久,终于下定决心,抬头看了看公孙燕,低声道:“姐姐,我们到一边说话。”
公孙燕一怔,奇怪地看了看海明月,但见一股红晕漫上海明月的脸,心下奇怪,知道她是有什么密话要和自己说。便拉着她的手,走向内室。
公孙燕这才想起,惊喜道:“啊,你就是明月,你的身子可好了。”
两人知道曾是儿时的玩伴,立时便有说有笑起来。旁边众人见到海明月本是女儿之身,对日间的嫌隙便全都一笑置之了。
另外公孙燕的心思也不在这里,这个方天已牵动了她的情思,全部心思都在想如何救治他的伤势。
岳鸣探究到这里,心中突然一动,“难道……”,沉吟之间,忽然问道:“丁前辈,方才你用金刚伏魔拳困住方哥哥时,可是感觉到自己的功力突然扑空,之后就消失无踪了?”
方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赤|裸的少女,正在闭目行功,其身体玲珑,貌若天仙,肌肤温润,晶莹如玉,竟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!
公孙燕看到海明月沉吟不语,面上表情也非常奇怪,不禁大疑。
欧阳天见两人在一旁说个不停,便咳了一声道:“小姐,这位……”
不知几个周天过去,方天只觉玄阴真气越来越是强大,全身如入冰窖之内,寒冷之极,牙关轻颤,已是难以忍受。这时一个柔腻的声音传入耳内:“大哥,赶紧运功,挺过这一关!”
公孙燕道:“海妹妹,你放心施救,我会守在外面,别人不会进来的。如果有需要,就招呼姐姐一声。”
这时,对面的少女睁开了眼睛,对着方天嫣然一笑,道:“大哥,你好了。”然后娇羞地低下了头。随即发觉自己浑身赤|裸,不禁一声惊叫,抓起衣服胡乱地往身上穿去。
经过这种真气的改造,两人的全身经脉都已大大拓宽,强度也增大不少,特别是方天炎阳真气的炙烤和玄阴真气的对峙和修补,经此一劫之后,其经脉的强度,放眼天下,一时无人能及。
这种真气忽然沿着下体向着怀里的人的体内流去,一周天之后,又流回方天体内,又一周天后,又流向怀里的人体内去。如此循环,良久不息。
岳鸣却不理丁如山,转向公孙燕道:“姐姐,日间之事,我本不是故意的。”伸手扯下头上方巾,立时一头秀发飘散下来,众人看去,分明是一个大美人!
海明月这才醒起,险些忘了大事。道:“方大哥的伤势,据晚辈看来,当是丁前辈的金刚伏魔功力强行压入方大哥的体内,破坏了他体内本身内力的平衡,致使全身内力反噬,现今已是性命堪忧。……”
方天只觉全身如沐春风,无比舒爽,全身真气在经脉中不断流转,浑润如珠,丹田之内真气大盛,功力无形之间已是跃上了一个台阶。
岳鸣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因事外出一会儿,回来时,却得知自己刚认的哥哥竟身负重伤。进来一看,只见方天脸色通红,浑身冒汗,牙关紧咬,竟是痛苦异常。用内力探向方天的经脉,竟是阳刚真气汹涌奔腾,伤势极为奇怪。
众人明显一怔,欧阳天的医术,在公孙世家是最好的,他说没有办法,那也许……
公孙燕这才醒悟,忙给大家作介绍。对大家道:“这位海明月,是玄心派海伯伯的女儿,小时候,爹爹给带我上山拜望过海伯伯他们。”
朦朦胧胧之间,方天清醒过来。只感全身疼痛,炎阳真气极快地游走全身,竟不受控制。只有灵台方寸之间一片清凉,竟是自己修炼的玄阴真气盘据那里,苦苦抗据炎阳真气的入侵。“内力反噬?”方天心中一惊,挣扎着想要起来,竟是一动也不能动。炎阳真气所到之处,疼痛难忍,如针扎蚁爬般难以忍受,却是连哼一声都不能办到。
公孙燕出身名门世家,自幼聪明伶俐,爷爷,父母,叔叔婶婶们都宠着她,后来又拜在天下十大高手之一淑慧宫淑慧仙子门下学艺,一身技艺有青出于蓝之势。自小以来,自负聪明才智,一直眼高于顶,不知为何,今日头一次遇到这个方天,竟牵动了她的情思。想到刚才她听得外面的叫喊,知道是院内的镖车出了问题,雄威镖局本是江湖之中很有名望的镖局,在自己公孙世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也有分局,与自己家族有千思万缕的联系,便出来想看个究竟。
方天心中一凛,心神全部沉入经脉真气运行之中。良久,就在方天再也无法忍耐之时,下体处传来的玄阴之气忽然中断,反而缓缓地传来一股温暖之气,这股温暖之气迅速地化解着方天全身的阴寒,两种真气互相化合,形成一种温润浑厚的真气流遍全身,在丹田之中不断吸纳、旋转、化合,最后形成一种全新的真气,再也不分阴阳,不分寒热。
欧阳天道:“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,我虽对痴僧前辈的武功不算了解,可这位方公子的功力明显是阳刚一路,充满了霸气,不似佛门功夫。而在丁兄的金刚伏魔拳中,本来应该是以刚制刚,而他竟能无声无息地脱出拳力范围,这才是不可思议之处。……而方公子的伤势,老夫无能,至今仍不得要领。唉……”
岳鸣家学渊源,对于各种内外伤极为了解,却也不知方天如何会受这样奇特的伤。一时沉吟不语。
月儿答应一声,走出房外,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历来江湖传言,海涛的小女儿自幼身患绝症,不能习武,但看现在的情形,显然江湖传言不可尽信。
公孙燕在旁见岳鸣给方天诊脉,虽不喜这个人对自己轻薄,却也知事关方天性命,便将方天如何受伤经过对岳鸣说了出来。
众人这才知道这位少女的来历不凡,要知玄心派不但高手辈出,而且潜势力极大,在江湖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几十年来,早已是武林第一大派,地位早已超越少林、武当等大派,稳居首位。而玄心派飞龙堂堂主海涛更是高手中的高手,更因为玄心派掌门早已不问世事,所有派务都由海涛等四大堂主作主,海涛作为第一堂之主稳居首席,在派内权柄极重,在江湖之上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。
公孙燕冰雪聪明,当然知道欧阳天的想法,上一辈的恩怨本就不是自己能够理得清道得明的。江湖中人人人对师父畏之如虎,也令公孙燕大为不快,在印象中师父温柔体贴,从来不高声说话,也没有见过她发怒,在公孙燕眼中师父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一般,实在不知江湖之中为何人人盛传师父的残暴。
金刚伏魔拳是摩云神手丁如山的独门绝技,本是从少林绝技无影神拳中化来,一拳击出,令敌人周身充满压力,令人不能动弹,只能等着挨上一拳,这就和少林无影神拳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只不过,无影神拳发出无声无影,令敌人没有感觉到敌人出招而中拳;而金刚伏魔拳则是敌人虽然知道对方出拳,却因为身周的压力而不能不中拳,从这一点来看,无影神拳倒有些偷袭的嫌疑,而金刚伏魔拳则堂堂正正,而眼睁睁地中拳,则令敌人更加沮丧。丁如山的金刚伏魔拳轻易不出手,一旦出手,除非对方功力高强,与之硬对,否则非中拳不可。而方天竟然能从那种压力中逃脱,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,这也令丁如山惊疑不定。
岳鸣又道:“姐姐,不记得了,我是海明月呀!十年前,公孙叔叔曾带你到我家来,我们曾在一起玩了十多天呢?”
公孙燕见岳鸣又说到日间之事,脸上一红,心中很是着恼。及至见到那个小子露出真身,竟是个女儿身,不禁怔在那里。
海明月想起自己耐不住寂寞,偷跑下山,在江湖之中游荡,直到那一天夜,偶然见到方天劫富济贫,动了好奇之念。于是第二天见面相试,谁知方天竟然只凭身法就让自己毫无办法,那种轻身功夫匪夷所思,极似痴僧的浮光掠影,痴僧与玄心派本有渊源,便认定方天是痴僧的弟子。与之同行几日,只觉说不出的快乐。哪知在这里,自己终于被父亲派来的人找到,被她略施小计,脱身回来,方天却已身受重伤。
“原来给我把脉的竟是欧阳天,没想到这个欧阳天竟身怀医术?不知比自己如何……呵呵。”方天如此想道,却于此时,一股剧痛传来,不禁闷哼一声,再也不敢理会外界之事,全力运转玄阴心法,以对抗越来越盛的炎阳真气,自己的玄阴真气苦苦支撑,命若游丝,全力运转玄阴心法,再也无暇理会外界之事,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苦苦抗据那钻心刺骨的疼痛。
方天感觉到下体进入到一个温润的所在,异常舒服,全身的热力似乎找到了渲泻之处,向那神秘之地源源不断奔涌而出……
欧阳天道声久仰,道:“明月姑娘,不知方公子的伤势……”
那个身影迟疑了片刻,抱住了他的身体,只觉温暖滑腻,脉脉幽香透鼻而入。顿觉一股热流从下腹升起……
良久,公孙燕走了出来,却不见海明月的身影。
岳鸣又道:“丁前辈,请恕晚辈冒失,前辈的绝技金刚伏魔拳,可是在出拳之前,先发出内力于敌人四周,使敌人不能动弹,出拳之后,四周内力也一同向敌人压去,便如铜墙铁壁一般紧箍着敌人的身体,以增加拳势。在敌人来说,便如四周有无数人同时出拳向他攻击,是也不是?”
海明月极低地答应一声,头垂得更低。
随着一声忘情的呻|吟,方天只觉怀中的身体一阵颤抖,下体处忽然一热,随即一股阴凉逆流而上进入自己的身体。这股阴凉之气所过之处,那久经炎阳真气炙烤的经脉一阵清凉,只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,全身舒爽之极。从下体传来的玄阴之气越来越盛,不断冲击着方天体内的炎阳真气,不断地修补着受损的经脉,最后汇入丹田之内不断地旋转吸纳炎阳真气,沿身后督脉而上,一路过关斩将,势如破竹,来到了头顶百会穴,与盘据在灵台之间的玄阴真气汇合,一时之间,玄阴真气更盛,沿任脉而下,汇入丹田之内,瞬息之间已是打通任督二脉。
全身炎阳真气到处乱窜,那种痛苦实非常人所以忍受,如不是玄阴真气护持住全身经脉,恐怕他早已是经脉尽断而亡了。方天苦守着灵台的一寸清凉,只能眼睁睁地享受着这样非人的痛苦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岳鸣听到方天如何受伤,仍是不得要领,苦恼不已。忽然之间,灵光一闪,“莫非……”手上一动,催动自身真气探入方天体内,只觉方天体内真气浑厚,竟非自已能及,而暴烈之处更非自已能及。只觉这股真气越行越快,所过之处,各处经脉损伤加剧,如果换作是自己,恐怕早已是命归黄泉,但方天为什么还能坚持得住?岳鸣心下大疑,用心查看,才觉察到各处经脉都有一层薄薄的阴气护住,在心脉及灵台附近这股玄阴之气更见浑厚,原来方天之所以在如此厉害的功力反噬中保住性命,却是全仗着他体内的玄阴真气。
丁如山大惊:“你怎么知道?……不错,这正是我金刚伏魔拳中的绝技‘牢笼’,任何敌人一入牢笼,便再也不能逃脱,只能眼睁睁地中拳。你到底是何人,怎么会知道我的独家之秘?”
只听公孙燕的声音道:“身为痴师伯的弟子,当然身具异能,到是他的伤势有何奇怪之处?……欧阳叔叔,你可有方法救他?”
好久,公孙燕才道:“他是痴师伯的弟子无疑,刚才他脱身的功夫明显是痴师伯的浮光掠影轻功,世上轻身功夫当以此为冠。还没有听说江湖之上还有比浮光掠影还要高明的轻功。而且家师还曾解说过这路轻功身法,我相信不会错的。”
朦胧之间,只觉一个身影来到他的身边,缓缓地解开了他的衣服。由于炎阳真气的过分膨胀,方天早已是燥热无比,衣服一解,顿觉一丝凉意,竟无比舒服。
丁如山见这个少女竟是玄心派海涛之女,想那玄心派号称天下第一大派,上代掌门为天下第一大宗师,能够知道自己的武功之秘,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了。
公孙燕独自坐在房内,里屋便是海明月和方天。只见公孙燕坐在那里,面上表情极为奇特。
“哦,凭淑慧仙子和痴僧前辈的渊源……噢,那应该不会错了。”欧阳天感觉自己失言,偷偷看了公孙燕一眼,见她似乎没有注意,暗地里松了一口气。江湖之中人人都知道痴僧之所以叫痴僧,就是因为对淑慧仙子痴情无比,却不知后来为何两人却一人为僧,一人为尼。迫于两人的威名,没有人敢于探究其中原因,而且两人之的情义交往在武林之中也成为了一个禁忌,无人敢于谈论其中的是非。痴僧悲天悯人,倒不计较一些乱说话的人,但艳尼的脾气暴燥,却是无人敢于一试她对这个话题的态度。欧阳天虽然武功高强,却也自知远远不是艳尼的对手,今天偶然这个话题,心中不免忐忑,好在立即发觉而打住。
公孙燕和月儿走出去,关好房门,来到外间。公孙燕对月儿说道:“月儿,你到门外守着,任何人不许进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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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感觉对面的少女很是面熟,一时之间,却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面,在伤势的折磨之中,在朦胧之间,方天明白是面前这个少女救了自己,是这个少女用无比宝贵的处|女元阴救了自己。一时之间,方天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无比亲切,却又相当陌生的少女。
想到这里,公孙燕不禁庆幸自己由于慌乱而出掌不重,不然这个自己刚认的师兄岂不……,又想到方天的手摸在自己……只觉胸部一热,痒痒的舒服得很。
“这小子倒也邪门,竟然能从我的金刚伏魔拳中无声无息地逃出去,令我扑了个空,倒真也奇怪!”竟是那丁如山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……正是如此!”丁如山本因为日间这个小子对公孙燕的轻薄而对岳鸣大为轻视,而今见他所说有如亲历,不禁大为佩服他的才学。
欧阳天和丁如山连声称是,欧阳天更是佩服海明月,自己对方天的伤势到现在还摸不到头脑,谁知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已有办法救治。难道自己真的老了?
岳鸣(应该叫海明月了)道:“有劳姐姐挂心,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,自从你走后,我再也没有玩伴了。这些年可闷死我了。”
“小姐,岳公子来了。”月儿的声音打断了公孙燕的胡思乱想,脸上不禁一红,抬起头来。就见岳鸣飞快地奔进来,便向床上的方天跑去。“好在没人注意我。”公孙燕暗自松了口气,镇定下来。
公孙燕对欧阳天和丁如山道:“欧阳叔叔、丁叔叔,海妹妹已经有办法救治方师兄的伤势。但在救治之时却不许他人打扰,侄女想请两位叔叔在房外护法,三哥如果回来,也请在外面守护。”
方天大惊,道:“你……你是岳鸣?!……”
海明月本已认定方天是痴僧的弟子,哪知通过把脉,其内功竟极为奇特,隐约间又极为熟悉,竟似师门的阴阳神功,难道他是彭师叔的弟子?海明月不敢肯定,但却知道方天现在已处在危急关头。冥冥之中,海明月想到了一个方法,也许可以救回方天,但其后果实在难料,也许搭上自己的性命,也未必会救回方天。但如不用这个方法,急切之间,也无良策可以施救,而一时三刻之间,再不施救,方天可要经脉寸断而亡了。看公孙燕等人的神色,想来也是毫无办法,也只能靠自己来解决问题了。到底救不救?海明月拿不定主意。而其中的关节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,太也难堪,海明月就更加犹豫。
哪知,刚走出房门,便见一个黑影奔到,其势之快速,自己竟然躲避不开,被人抱了个满怀。从小到大,她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碰到过,虽然江湖儿女不太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道,但这样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,还是超出了她的心理界线。特别是那个人的手还放在……,就更加不可原谅了,羞怒之间,不加思索就挥掌劈了出去,哪知那人竟是不还手,硬接了自己一掌。闪眼之间,才看到那人竟是方天,而且也看到了对面方天身后月儿刺来的剑光,看那来势,真能将两个人刺个对穿。正在惊疑之间,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,躲过了一剑穿心之危。